進階參考

對國語應有的認識 國語的聲調 變調 輕聲 一字多音問題


一、國語 ≠ 北京話

國語(普通話)是漢民族的共通語,而北京話只是中國許多方言的一種。雖然學者們從語音、辭彙和語法上,大致認定國語是以北方官話為基礎、採用北京音系、以典範的現代白話文學語彙為規範。但 1932 年教育部公布的《國音常用字彙》序文中指出「……係用其(北平)音系,而非字字悉從其土音。」也就是說,國語以北京音系為標準音,採用北京話的聲母、韻母、聲調系統,但不包括北京話的土音,而國語辭彙也不包括北京話中的一些土話。

曾經有教科書編輯人員,以為國語就是北京話,於是在國語教材中將某些字詞的發音標注成北京土音,這是不對的。以下用幾個例子來作對照:
  國 語 北京土話
「國」文 ㄍㄨㄛˊ ㄍㄨㄛˇ
教「室」 ㄕˋ ㄕˇ
「暖」和 ㄋㄨㄢˇ ㄋㄤˇ
我「和」他 ㄏㄜˊ ㄏㄢˋ


二、口語 vs. 書面語

任何一種有文字的語言,多半都存在「口語」和「書面語」兩種措辭方式。因為下筆行文,往往力求簡潔深刻;而與人言談,則著重平易自然。雖然白話文運動以來,「我手寫我口」已經成為理所當然;但即便使用白話文(語體文),我們在表達同一意念時,下筆和開口所用的措辭往往不盡相同,甚至同樣是口語表達,在公眾場合與私人閒談時,也可能使用不同的措辭。

從 1913 年教育部(當時稱「大學院」)召開「讀音統一會」開始,歷經了將近 20 年的研討和修訂的過程,我們現在的國音規範才逐步完成。這期間,除了有學者們根據古代韻書及現代語料,斟酌審訂每個漢字的讀音,並曾一度由全國代表在會議中逐字表決。雖然 1923 年決議採用北平(現稱北京)音系,但事實上,由於有許多字詞在北平的讀音自相矛盾,還有一些字是北平的讀音與其他官話區不合,所以學者們必須「參校方俗,考覈古今,為之折衷」。

既然國語辭彙以現代白話文學語彙為規範,而字音的審訂又多需參照典籍所載,因此我們的國語,不論在字音或語彙上,都有相當大的部分是來自於書面語。

事實上,書面語和口語並不是互斥難容的。尤其對於「喝白話文奶水」長大的世代而言,不但在研讀白話文著作時,已經習慣於「我口說我見」;而且生活在視聽傳媒普及的時代,新聞報導、會議致詞、議文宣讀等書面語成分較濃的語料,時時耳濡目染之下,典雅工緻的書面用語逐漸滲入大眾可接受的口語範圍乃是必然的事。


三、讀音 vs. 語音

某些字,在字典中注有「讀音」和「語音」兩種唸法。所謂「讀音」即是讀書音,主要用於頌讀文言的書面辭彙;而「語音」則應用於日常口語的白話語彙。例如:

 語音ㄔㄜ  e.g. 汽車、試車、車衣服
 讀音ㄐㄩ  e.g. 車馬炮、學富五車

 語音ㄌㄠˋ   e.g. 烙餅、烙印
 讀音ㄌㄨㄛˋ  e.g. 炮烙

 語音ㄒㄧㄠ   e.g. 削鉛筆、刀削麵
 讀音ㄒㄩㄝˋ  e.g. 削足適履

 語音ㄕㄡˊ  e.g. 成熟、煮熟的鴨子飛了
 讀音ㄕㄨˊ  e.g. 熟視無睹

 語音ㄗㄠˊ  e.g. 鑿子、鑿壁借光
 讀音ㄗㄨㄛˋ e.g. 罪證確鑿

「熟」、「鑿」二字,在 1999 年教育部公布的《國語一字多音審訂表》中,已經分別併讀作各自的語音(ㄕㄡˊ和ㄗㄠˊ)。該《審訂表》將原有的 4253 個多音字省併刪減後,只剩 957 個多音字。不禁讓人想到 19 世紀德國哲學家尼采(Friderich Wilhelm Nietzsche)的狂語:「上帝死了,我們更自由了!」

其實,當我們遇到某些字詞發生「讀音」和「語音」唸法的掙扎時,仔細查考辭典中的標注、參酌《國語一字多音審訂表》的決議,會越來越明瞭口語和書面語之間的關係。書面語和口語的界分,牽涉到文白之辨,這種判斷基本上是主觀的;但當某一文言辭彙大量應用於口語中的時候,我們會越來越傾向於將它判定為口語詞彙,這種語感在族群中是有一定的共通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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